第8章 无头腐尸! (第1/2页)
细雪,零零散散的从低沉的天空降落,像是在空中飞舞的柳絮。
气温又陡然降低了好几度,草丛里凝结了冰霜,天边出现稍许阳光后,冰块正缓缓地消融,一点一滴地融进了大地。
水井边的空地上搭起了好几处军绿色的帐篷,以便现场的民警们轮班休息,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,任谁也熬不住。
井中发现的第二具尸体,引起了永和市市局的震动,李旭在凌晨一点赶来,眼皮都没合一下,披着军大衣,一直在观看尸体的打捞过程。
之所以需要用那么长时间,那是因为这具尸体高度腐败,七零八落的,根本没法用绳索拖拽上去,易春林和年轻法医只能一点点的收集腐肉和脱落的骨骼。
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,不仅要忍受难闻的气温,而且也极耗费体力。
易春林在年轻的法医配合下,先后找到死者的一只臂膀、一条大腿、左脚、以及胸腔的碎肉等,最重要的头颅却一直没找到。
井底淤泥很深,需要一寸一寸地去摸索。
易春林熬了六个小时,实在坚持不住,只能换人下来。
这会儿,他正躺在行军床上呼呼大睡。
尽管身上散发着臭不可闻的尸味儿,以及脸上都是淤泥,但相比进行了大体力的劳累,这点根本算不上什么。
以至于本来想要进帐篷休息的民警,不得不捏着鼻子,不敢和他一起待在帐篷里。
罗锐也小睡了一会儿,醒来后正蹲在尸骸旁边,仔细地观察着打捞起来的脚掌。
李旭在警戒线外抽了一支烟,他走过来蹲下身,叹气道:“这恐怕是一个凶手干的。”
罗锐反驳说:“现在还不清楚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为。”
李旭从旁边的勘察箱拿出一把卷尺,他扯开卷尺,小心翼翼地丈量了一下脚掌,开口道:“36码足底,这第二具尸体应该也是一名女性。”
死者的性别,罗锐早就看出来了,他一直没说,那是因为这是法医的工作,他不是专业人士,不便开口。
再说,死者脚掌长度为36码,便推测为女性死者,也不一定准确。
在缺乏其他部位的情况下,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鉴定盆骨,是不是女性一目了然,而且也能看出死者是否有生育的情况。
另外,李旭的测量方式也不太准确,单单测量足长还不行。
罗锐从他手里拿过卷尺,量了一下宽度,女性的脚掌比之男性要窄上不少,相互印证后,再套上公式,才能给出稍微准确的推测。
“还是等找到头颅再说吧。”罗锐道。
李旭眉头皱成了一个‘川’字,心里一阵烦闷。
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最怕的是找到无头尸体,没有脑袋,这尸体姓甚名谁,那就是两眼抓瞎,身份情况根本没法认定。
DNA技术虽然成熟,但在死者是无名尸的情况下,根本起不了作用。
再有,除非死者在派出所有过案底,指纹库兴许能比对上,但死者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呢?
再上一点的难度,如果死者不是本地人,她的失踪也没人报案,从哪儿去查她的身份?
这样的无名尸,全国殡仪馆里的冷冻柜里不知道有多少,有尸体,没身份,怎么死的倒能鉴证,至于寻找凶手,那更是无稽之谈。
要知道,全国一半以上的命案都属于激情杀人、熟人作案,都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,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。
警方调查命案,也是先以被害人的社会关系入手,再辅助监控、DNA、手机等科技狠活儿,犯罪分子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无处遁形。
而眼下,让李旭头疼的就是第二具尸体的身份。
要是真找不到脑袋,要是她的死亡和张靓遇害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,两个凶手在不谋而合的情况下,都选择了这口水井里抛尸,那这具尸体的凶手,上哪儿查去?
查个鬼呢!
人都是倾向走捷径的,所以李旭先前一开口,就想把两具尸体并案,引导罗锐向并案的思路查,但罗锐不傻,并没有上他的当。
李旭见他不买账,着急上火的站起身,走到井口,向下面喊话:“老孟,你在下面已经待了好几个小时?还没找到脑袋?”
此刻,在井底摸尸的是区局派来的老法医,他抬头叫苦道:“李支队,要不您下来?
这里面的淤泥太深了,反正尸体都是零散的,实在不行,咱们再用抽水机抽上一阵,只要找到头颅,这案子就好办,要是找不到,就是无头尸案了,到时你可别怪我。”
李旭没有办法,总不能亲自下去。
他向冯剑秋喊了一声:“老冯,赶紧的,上抽水机,把淤泥都抽上来,掘地三尺,也要把死者的脑袋给我找出来!”
冯剑秋不敢怠慢,急忙叫人动手。
随着机器的轰鸣声,换成大一号的排水管,汩汩的往外抽水,间或混杂着一团粘稠的淤泥。
为了不遗失物证,冯剑秋还安排两名民警待在出水口的位置,并在排水口做了一个围挡,看会不会找到一些什么。
随着井底的淤泥减少,孟法医顿感轻松不少,至少不是半截身子陷在里面。
两个人并没闲下来,一个人怀里抱着水管,另一个人在四处摸索。
直到井底的淤泥近乎抽光了,孟法医的膝盖露出来,但依旧没有找到死者的头颅。
期间,李旭和冯剑秋的脸一直出现在井口,不断地往下张望。
李旭向下喊道:“老孟,你到底找没找到脑袋?”
孟法医叹了一口气,似乎说了句什么,而后,巨大的回音传到了井口:“找到个鬼,下面什么都没有,脑袋肯定被凶手丢在别处了!”
闻言,李旭恨不得自己跳下井去,他恼火地站起身,向身后看去,但罗锐这一行人却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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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,罗锐正带人往山下走去。
因为道路结冰、湿滑,林晨穿着平底鞋,还摔了一个屁股蹲,蔡晓静一直牵着她的手,帮她稳住身形。
罗锐来到主路后,看见章勇已经等在路边了。
“什么情况?”
章勇回答说:“早上的时候,我们排查走访,寻找到一个嫌疑人。”
这个情况,罗锐从方永辉刚才打来的电话中已经知晓,不然他也不会急匆匆的下山来。
罗锐吩咐:“带路。”
章勇立马向前走去,一边解释说:“早上八点过,我们在汽车站排查走访时,一家小卖部的老板供述,在十二月三号深夜的十一点半左右,有一名男子在他家买了两瓶矿泉水……”
林晨问道:“买矿泉水有什么不对劲?”
“是这样的,小卖部老板说,这人身上没带行李,而且膝盖处有泥污,不仅如此,这人买了两瓶矿泉水后,拧开瓶盖,直接就喝了一瓶,他还把瓶子丢在了小卖部的垃圾桶里。”
罗锐心里一凝:“这事很可疑,十二月份的天气又不炎热,你们谁见过在大冬天里,一口气喝掉一整瓶水的?
除非这人在之前干了重体力活儿,而且他没携带任何行李,证明他并不是乘客,就算住在附近的人,也不至于一口气喝一瓶水。”
经过这么一分析,大家都明白了过来。
蔡晓静问道:“他丢的那个矿泉水瓶还在吗?”
卓勇摇头:“早就被老板当成废品卖钱了。”
说着话时,一行人已经到了小卖部。
门口站着不少穿着便衣的民警,方永辉看见罗锐后,招呼道:“罗大。”
罗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干的不错!”
方永辉嘿嘿一笑,他没有解释自己是怎么调查的,因为一看罗锐的样子,肯定早就猜出来了。
他领着罗锐进屋,向站在玻璃柜台后面的中年老板介绍道:“张老板,这是我们省厅的高级警长,罗警官。”
老板五十来岁,脸上写满了故事,见到罗锐如此年轻,稍微讶异了一下,然后点点头,算是招呼过了。
罗锐看见他的表情,像是对自己这一帮人有些抗拒,便安慰道:“张老板,你别紧张,我们是来调查情况的,而且调查的这个嫌疑人,现在已经外逃,人已经不在本市,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警方,不用担心嫌疑人会来打击报复。”
生意人都希望不要惹祸上身,对方五十来岁,从八九十年代过来的,那个时候,稍有不慎,便会被人打击报复,而且民警管都管不过来。
更何况还在汽车站这样人员复杂的地方做生意,地痞和流氓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汽车站、火车站,那简直了,什么人都有。
果然,张老板听见这话,表情稍微松弛下来,回答说:“刚才这名方警官已经问过我了,知道的我都说了。”
方永辉把做好的笔录交给罗锐,但他却没接,而是把钱包递给林晨:“咱们好些同志都还没吃早饭,估计要忙到中午,这店里吃的喝的,多买一些,叫人送去。”
林晨没接钱包,乔雪马上道:“用不着咱们自己花钱,市局能报销。”
林晨叫来两个民警,在货架上选购食品。
小卖部老板听见他们的话,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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